Akashic.冰宸

 55  聊天失败

 “当初威廉告诉过你我会来找你，对吗？”阿不思问道。

 “准确的说，他只告诉我会有一个可信赖的人来找我询问这些事，没说是你，如果他当时直接告诉我那个人是你我可能就直接拒绝他的要求了。在这个环境里谨慎点没什么不好，更何况这事关重大，我不想也不敢冒任何风险。”卡卡洛夫揉揉太阳穴，这些事提起来就心烦意乱：“说实话，当初威廉找到我说他知道我是那天唯一的目击证人时，我吓坏了，毫无疑问在当时的情况下知道的越多越危险，当初我以为他是阿兰派来试探我的人，我被格林德沃他们发现了，于是拼命否认这件事，要不是一年级不教遗忘咒，我早就给自己来个一忘皆空，把那天晚上的记忆从脑子里洗出去再扔到垃圾焚烧炉里了事。他堵了我好几天才让我相信他是处于私人目的来找我，为了让我们俩能信任彼此，我们做了个交易，他告诉我他的一个秘密，我把我看到的事告诉他，也算是个实在没办法的防护措施。”

 “什么秘密？”阿不思问道，其实他大概能猜得出来，但他还是问一下稳妥。

 “他在调查三楼的全部内幕，以及向你传信。”卡卡洛夫说，这和阿不思所想的相差无几，“所以后来你来找我时我也没太惊讶，接下来的事情我们就都知道了。”

 “相处久了后我就不再防备他，我有点理解为什么那头熊愿意任他差遣。”卡卡洛夫在和邓布利多谈论这些时，脑子里又浮现出威廉那张常年藏在帽子之下的脸，他们当然不是朋友，说白了无非是因为同一件事故而被迫联系在一起，卡卡洛夫也打心眼里不理解威廉的所作所为，可这不妨碍他觉得那个人有意思。

 

 威廉坐在图书馆暗处的地上，金色头发在阴影下显得很暗淡，黑色帽子被胡乱扔在一边，大片的书和羊皮纸码成一摞。他小心把《黑魔法密录》里关于默默然的那几张纸撕下来，拿起魔杖，开始做掩饰书本已被破坏的伪装工作。

 卡卡洛夫从后面的一排书架绕过来，他看着威廉身边地上一大堆乱糟糟的资料，从未同时面对这么多文字资料的学生啧啧称奇：“你找到你想要的东西了？你该不会把这些东西都看完了吧。”

 “我能基本确认破坏三楼的是什么东西了。”威廉说，他把他有点长的一绺头发别在耳后，就算是找到了资料，他看上去也并不高兴：“那只默默然可能已经变异了，恐怕事情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危险的多。”

 威廉一边跟卡卡洛夫说话，一边手上工作不停，为了防止学生恶意损坏书籍，禁书区的书全都有魔咒保护，破坏纸张再骗过保护魔咒进行伪装修复是个挺复杂的工程。卡卡洛夫看从威廉魔杖中流出的复杂精细魔咒啧啧称奇，又注意到他的动作崩开了一道细小创口，一点血红裂出来：“我之前还以为你根本不会用魔法。”

 “那你觉得我是什么，哑炮吗？”威廉反问。

 “其他人伤害你时，你为什么不还手？”卡卡洛夫更好奇了：“你哪怕还还手都不至于，”他盯着那道崩开的伤口，伤口已经开始渗血了：“被人伤成这个样子，或者你有没有想过阿兰这样对你就是因为你面对什么都从不还手？”

 威廉嘭的一声合上书本，完美至极，天衣无缝，没人会发现它被人撕掉两页，他脱力样盘腿坐在地上，很难说让他表现出这种脱力是因为刚刚的工作还是卡卡洛夫对他说的那些话，他靠在墙上，偏头看卡卡洛夫，这个姿势让他的头发挡住他的一只眼睛，只留出一个蓝澄澄的左眼看着眼前的一年级生：“你才11岁，天哪。”

 “我不是不想，我是不愿。”威廉看着卡卡洛夫那还显稚嫩的脸：“如果我真的还手，并打击报复这些折腾我的人，比如阿兰。那无形中等同于我认同这里的规则，我认同这里的力量和权力至上理论，那么我和那些靠着自己的魔法在学校耀武扬威的人有什么区别，这和格林德沃有什么区别？”

  卡卡洛夫能听出他话里对格林德沃明明白白的厌恶，但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威廉这句话除了厌恶，还有点害怕格林德沃的意思在里面。

“你已经在这里呆了5年了。”卡卡洛夫难以置信：“这5年里你都是这么过来的？”

“准确的说，是16年。”威廉看着卡卡洛夫的脸，他谈起这些来很平静：“我从来都不认同这里的一切观念，不打算遵守它，也不会去为了迎合它改变自己。”

 “你刚满11岁，刚刚离开家庭，出来上学。”威廉的语气很奇怪，难说是冷漠还是痛心：“难道这时候你就开始认同力量和权势即一切，一个人有折磨弱者的权力吗？”

威廉的声音有点激动，很明显他之前没和别的什么人说起过这些。

 “我不知道，但其他人都是这样的啊。”卡卡洛夫不明白威廉在说什么，他认为威廉这样很明显已经付出了和其他人背道而驰的代价，他被压抑的状态和伤口就是很明显的证据：“你这样做有什么意义吗？”

 “我不需要有意义，这样做本身就是意义。”威廉看着地上他收集的一大堆资料和书本：“帮我把图书归位吧，时间耗的太久，恐怕阿兰会找我的麻烦。”

 卡卡洛夫帮忙拿起那些纸张，他有点想和威廉聊，又不想和他聊，两个人互相不理解的聊天显然难以为继，他隐隐约约觉得威廉说的东西好像哪有点问题，但他又说不上来，那干脆不想，索性去干活了事。

 “对了，有件事我要告诉你。”威廉说：“我可能要安排一个人去问你关于你目击到的事，到时候他找到你时，你要知无不言。”

 卡卡洛夫一听就炸了：“你答应过我保密的！”

 “没关系，不会泄露秘密，你很安全，告诉那个人这件事后你会更安全。”威廉笑的有点讽刺，“相信我吧，我不会害你，我们互相有彼此的秘密。”

 

 卡卡洛夫继续喝自己的饮料，对面阿不思没再问什么，一时间房间十分安静，威廉已经离开了，就算他在没离开的时候在这所学校也像一个真实存在的幽灵，现在卡卡洛夫想起他只觉得不真实，像一个幻影。

 多吉和斯拉格霍恩回来了，卡卡洛夫又要和他们一起玩桌游，阿不思不想参与，他写了张卡片，带上瓶果子酒，罗兰在舞伴的事情上帮了他，他理应去回礼。

 阿不思找到罗兰时他在心不在焉的玩一枚硬币，他玩硬币的手法十分花哨，以至于阿不思都没和他打招呼，先在站在他旁边看他玩了一会，阿不思看了一会发现这好像不是枚普通的硬币，而是一枚少见的古钱币。

 罗兰留意到阿不思在看他玩硬币，登时把那枚硬币收到口袋里，一时间两人之间气氛相当尴尬。

 阿不思拿出果子酒和贺卡试图破局：“谢谢你在舞伴的事上帮我，简是个很好的姑娘。”

 罗兰笑笑，接下那瓶果子酒：“举手之劳。”

 阿不思有点好奇：“你刚刚玩的是古钱币吗？”

 罗兰脸上涌出一丝尴尬，但他很好的掩饰了过去：“不说它，有件事你觉不觉得奇怪？”

 “什么事？”阿不思问道。

 “关于第二个项目。”罗兰跟阿不思说这个好像下了很大决心：“在第一个项目里，我们被要求随机开出第二个项目的辅助道具，但我们不知道这个有用无用，对吗？”

 “是的，有什么问题吗？”阿不思没明白罗兰的意思。

 “那我们如果想确认自己的道具是不是正确的，就只能……”罗兰欲言又止，他抓抓头发：“也可能是我太敏感了，毕竟在第一个项目里我受伤最严重。”

 “我总是觉得这次比赛有问题，就好像主办方在刻意挑起什么，这个道具设置就像他们想挑起选手们的互相争斗。”罗兰说：“据说第二个项目比第一个更难，我女朋友都想让我退赛了。”

 罗兰把手插进口袋里，心不在焉地摸着口袋里的硬币，他抱着一线希望看阿不思：“你能告诉我，你获得的道具是什么吗？”

 阿不思被这个要求愣住了，他看着罗兰的眼睛，罗兰飞快回避阿不思的眼神：“……没关系，不想说就算了，这不会影响我对你的评价，别放在心上。”

 阿不思听了，勉强笑笑，两个人默然无语，气氛更尴尬了。

 这时阿不思口袋里的纸青蛙像救场一样跳出来，爬上阿不思的肩膀，呱呱两声，背上写着简留给他的练习舞蹈的地点和时间。

 “去和姑娘们散散心吧，世界再糟糕，姑娘们还是美好的。”罗兰看着纸青蛙：“祝舞会顺利。”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