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kashic.冰宸

麻瓜AU，酒吧yuepao梗

本来是车一发完，突然发现自己废话太多了

阿不思·邓布利多并不适合这里，这样的暴雨夜，像他这样体面的绅士应该在自己家里暖烘烘的壁炉前看一份当天报纸，或者面前坐着一个处于人生迷途的少年，交叉指尖一脸虔诚地期待他的开导和解惑。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坐在一个街头酒吧里，身后是衣着暴露的轻浮女子和一群面容模糊不清的男人，眼前摆着一堆曾经满盛威士忌的空杯子，玻璃杯底还剩余的一点金棕色液体在灯下泛着点光，倒映出他的脸。

 圣人邓布利多，智者邓布利多……身边所有人都习惯找他倾诉痛苦和寻求帮助，然而当他需要倾诉和帮助时，上帝和酒精看起来是不错的选项。

  他选择后者，至少后者是个能看得见摸的着的东西，也不需要他去忏悔和赎罪后才吝啬地提供一点点慰藉。

  阿不思不知道这一个月是怎么过来的，阿丽安娜和她体内的癌细胞终于厌倦这个世界了，这一个月里他看着他久在病床的妹妹像一朵玫瑰一样慢慢枯萎衰败下去，阿不思不想回忆那个过程，疾病像黑色魔鬼一样当着他的面慢慢蚕食他妹妹，他只能在一旁眼睁睁看着，不管是泪水还是哀求都无能为力，阿丽安娜饱满红润的脸颊慢慢变得苍白，凹陷下去，红色长发掉光，变成了一个阿不思不认识的人，最后是见惯死亡的护士一声疲倦而平淡的节哀去结束这一切。

然后在阿丽安娜的葬礼前，他最喜欢的学生被开除，他想尽方法也无济于事，离开学校时那孩子低着头，不敢看他的眼睛，他只能揉揉那孩子柔软蓬松的卷发，看着他父母兄长带他离开的背影。

学校繁杂的事务让他错过了见阿利安娜最后一面，到了医院后迎接他的是盖着白布的安娜和阿不福思的拳头。当殡葬人员将棺材盖上，阿不思看着棺材盖上的十字架，他不知道该不该向上帝祈祷，向这个从未允诺给阿丽安娜现世幸福的寡恩之神祈求来世的幸福。

酒保给他一杯新的威士忌，阿不思一饮而尽，感觉像是吞下一口刀片，冰凉，轻薄，锋利地划过他的喉咙，但这种痛苦温热起来，温暖了整个身体。

一个人坐到了阿不思旁边，阿不思并不打算理睬他，今天这样的人太多了，有男有女。他们端着酒坐在他旁边，想要请他喝酒，跟他调情，然后发现他根本不在状态而悻悻离去。几个女士比较坚持，但她们最终还是被其他殷勤过分的男士而吸引。

“和这位先生一样的酒。”果然是这样。

语调轻快明亮，他的声音让阿不思想起G调的大提琴，他选择看这位男士一眼，身边的人也含着笑看他，一瞬间威士忌失去了吸引力。

金色，明亮温暖的金色。男人的金发似乎让整个酒吧都添加了一层微光，他黑色考究的衣服并没有让人显得阴沉，反而使他的金发更加美丽醒目，连同衣襟上金色的普鲁士飞鹰。两只不同色的眼睛带着一种危险的迷人。阿不思看着他，恍惚觉得这种男人应该在哪个歌剧院的特等席位上听歌剧，或者在哪个大礼堂发表演说，反正不是在这个酒吧里，坐在他旁边，带着一种若有若无的轻佻等他的回应。

“能让您在这里买醉的，一定是绝色美人。”阿不思听到身边男人用德语这样对他说，他苦涩地笑了笑，用英语回应：“也有可能是生活本身。”

阿不思问道：“那您又是为什么？”

男人轻轻一笑，用听不出德语口音的英语回应他：“跟您一样。”

“看来今晚是有缘人，那现在我可以请您喝杯酒了吗？”

男人眼神无辜，阿不思知道自己如论如何都不可能拒绝这个邀请，事情慢慢向他不可预料的地方滑去，但为什么要阻止呢？

两杯威士忌送到他们跟前，阿不思问道：“您是德国人吗？”

“我出生在奥地利，在柏林长大。”男人微笑着抿了一口威士忌。

“奥地利是个好地方，我收藏的每一张唱片都写着奥地利。”阿不思道。

“是的，那是音乐者的天堂。”男人笑道：“如果不是我资质太恶劣，我说不定会成为一个乐团指挥。”

“音乐者受天使的垂青，我与他们无缘。”男人道：“您看起来更像天使垂青的对象。”

“不。”阿不思道：“我遭上帝遗弃。”

“或许这样说很冒犯，但在我看来，上帝是个残暴刻薄之人。”男人靠着吧台慵懒道：“现世都说不了，保证什么来生，这一点魔鬼倒还可敬些。”

“倒不算冒犯，弥尔顿先生也是相同观点。”阿不思笑道，这个时候他觉得自己需要问一下男人的名字：“请问该怎么称呼您？”

“梅菲斯特。”男人带着几分淘气地冲他眨眨眼睛，阿不思发现在谈话中两个人越靠越近，他快能感受到男人身上的温度，他在这灰暗的一个月里第一次真正的笑出来。

“怎么，我不像吗？”男人的声音有些受伤，阿不思笑道：“不，我想只有您这样的梅菲斯特才能带走浮士德博士。”

每一个魔鬼在堕落之前，都是最光辉美貌的天使。阿不思看着眼前金发的男人，必须承认自己已经被他吸引了。

“那么……”金发男人靠近，两个人完全贴在一起，他用一种近乎诱惑的语调问道：“您又该怎么称呼呢？”

“叫我浮士德吧。”阿不思眨一下眼睛，两个人同时大笑起来，梅菲斯特拿起阿不思喝过的威士忌，在他喝过的位置抿了一口，他的嘴唇沾上酒，阿不思看着他，喉结动了一下。金发男人没有错过这个反应，他戴着黑绸缎手套的手轻轻盖上阿不思的。

“那浮士德博士。”他在阿不思耳边，呢喃般说道：“我可以带您走了吗？在天使找到您之前。”

他朝阿不思伸出手。

阿不思觉得自己今晚大概是疯了，他跟一个萍水相逢的人来到旅店，像一个刚刚成年的毛头小子一样，他多年的克制生活在今天不值一提。

或许是今天他喝了太多威士忌，或许是那个男人的手太温暖了，他只是想要一点温暖，如果这个男人没出现，没准他还能在那个酒吧喝一夜酒，靠威士忌度过这个雨夜，但这个男人出现了，带着他需要的温度。今晚向他伸出手的一定不是上帝，上帝睡着了，和阿丽安娜一起睡在墓地里。

今晚伸出手的是不管是天使还是魔鬼，他都会握住，就像溺水之人于浮木，冻僵之人于炭火，至于那是不是地狱的厉火，并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TBC

盖哥的指挥才能可能都留着点煤气灶了

私设盖哥的标志是普鲁士飞鹰